從嘉陵江水手到口腔種植先驅——劉果生教授從醫40周年紀念……
「少年時,他因外傷拔除了一顆前牙。成為醫生后,他嘗試過活動假牙、烤瓷牙,最終通過自己參與研發的種植牙治療完成修復,彌補了缺憾。年少時的他不曾想到,當年看牙的華西壩,后來成為了自己夢開始的地方。」
2022年12月,華西種植牙權威、新橋口腔成都玉雙院區業務院長劉果生迎來了從醫四十周年的日子。他生于新中國,成長于特殊年代,后投身口腔醫學,成為一代種植先驅。以下是劉果生教授“從醫四十周年”紀念專訪。
1977年秋天,一艘貨輪行駛在嘉陵江上,22 歲的水手劉果生照例在船頂上獨自看書、學習,江上風寒,他只能背靠著船上的大煙囪取暖。
由于文革原因,劉果生高中畢業后下鄉做了一名知青,兩年后經推薦成了南充輪船公司的一名水手,已在船上工作一年。雖然有了正式工作,成績優異的他還是忘不了心中的大學夢。
1977年,劉果生在工作的輪船上留影
恢復高考 迎來命運轉機
“那時候我在輪船上當水手,非常想學習,沒有工作的時候就爬上船頂看書。一年時間,把高中數理化和其他一些功課又重新復習了一遍。”江水、風浪,日復一日,未來會怎樣誰也不知道,學習成了劉果生生活中的一縷光。
一天,收音機里傳來了高考即將恢復的新聞,改變命運的機會終于來了!聽到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劉果生激動地蹦了起來,不慎撞上了頭頂上方的設備,當即血流如注。
1977年年底,我國恢復全國高等院校招生考試
當時距離高考只有一個多月時間,他立馬請假備考,并聽從母親的建議報考了四川醫學院(現四川大學華西醫學院)的王牌專業——口腔醫學。
劉果生出身知識分子家庭,是家中長子。母親1949年畢業于華西協合大學(華西醫科大學前身),希望子女也能考入華西,從事醫生職業。1977年12月,劉果生和二弟一起參加了高考,二弟考上川大物理系,他如愿考上川醫口腔系。1979年,三弟也考上了成都科技大學。
1977年的中國沒有冬天,高考點燃了青年們的熱血,改變了他們的命運。“有一天,聽單位人事科的說,錄取通知書來了,是川醫!終于考上了!”時隔45年后,劉果生對高考依然記憶猶新,“感謝黨和國家領導人,讓我們這一批人重新獲得了新生!”
只爭朝夕 求學華西壩
1978年3月,四川醫學院迎來了文革后首批經高考錄取的新生,劉果生開始了期盼已久的大學生活。也是在這個月,全國科學技術大會在北京召開,知識分子迎來了“科學的春天”,專業人才受到空前重視,全社會掀起了學習熱潮,大學生們為了學習更是分秒必爭。
左圖:劉果生在華西鐘樓前留影
右圖:劉果生(左)與發小在川醫校門合影
當年川醫77級口腔系共招收了三個班,不到百人,學生來自全國各地。劉果生所在的口腔系1班年齡最小的15歲,最大的30歲,大家學習起來都異??炭?,并在暗中比拼,班上同學各科考試成績基本只相差一兩分。
“要掌握的知識很多,每一本書都是大部頭,內容多、進度快,很難理解,大家都睡得很晚,除了學習還是學習……這樣從一個白丁,慢慢一步一步走向臨床,最終成為一名口腔醫生。”
1978年春,四川醫學院77級口腔系1班入學合影 (后排左四為劉果生)
學習之余,劉果生還非常熱愛體育運動,擅長籃球、排球,是系隊的主力。強健的體魄,也為他之后數十年的高強度臨床工作打下了良好的身體基礎。
參加工作后,劉果生在華西口腔醫院大門留影
兢兢業業 躬耕口外十年
1982年11月,劉果生大學畢業,經分配留校從事口腔頜面外科臨床及教學工作。當年,華西口腔醫院只開設了口內、口外、修復、正畸等科室,口腔頜面外科的接診范圍包括唇腭裂、頜面部整形、頜面部腫瘤等手術,工作十分繁重。
1982年12月,劉果生收到畢業分配派遣通知
由于老師們年事已高,中年醫生幾乎斷檔,作為恢復高考后的首批畢業生,劉果生這一代年輕醫生承擔了大量工作,在出門診、做手術的同時,也身兼帶教老師。這樣的工作,他一干就是十年,練就了一身過硬的臨床技術。
劉果生為年輕醫生做臨床教學示范
在華西口腔的十年,劉果生完成了從學生到醫生、老師的蛻變,并組建了自己的家庭。他的妻子是兒科醫生,畢業于重慶醫科大學77級兒科專業。
由于文革十年浩劫,80年代我國包括臨床醫生在內的專業人才十分缺乏,口腔外科醫生嚴重不足,為了維持科室的臨床和教學工作,劉果生放棄了讀研。雖然有一些遺憾,但這時,另一個機會悄然而至。
再迎挑戰 拓荒中國口腔種植
1992年,華西醫科大學歷時十年的種植牙科研工作取得了階段性進展,在衛生部的支持下開始籌建全國首家牙種植醫院。1993年3月,華西醫科大學牙種植醫院正式成立,并從華西口腔醫院各個科室抽調出優秀人才,組建口腔種植醫療團隊。
1993年3月,各級領導祝賀華西醫科大學牙種植醫院正式成立
1993年,領導蒞臨衛生部口腔種植科技中心(前排左一為劉果生)
“1993年,我調到了牙種植醫院,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從事種植牙臨床工作。種植牙臨床是一個新的挑戰,遇到很多不可預測的問題。我們大家一起討論,集中集體的智慧,總會碰撞出火花,最后把病人的問題給解決了。”
在當時,口腔種植是一個全新的學科,需要口外、修復、牙周、正畸等多專業協同工作,還需要種植體和手術器械,這一切都是從零開始。
90年代,工作中的劉果生
由陳安玉教授、王模堂教授牽頭,以華西口腔77、78級畢業生為核心成員的種植牙科研團隊克服了諸多難以想象的困難,研發出中國首個國產種植體——CDIC種植系統,自行設計開發和生產手術器械并成功應用于臨床,還獲得多項技術專利。
第一代國產CDIC種植系統
華西口腔既是中國種植牙技術的發源地,也是中國口腔種植人才的培養基地。“當時只有華西能做種植牙手術,衛生部給了一個任務,要把種植牙技術推向全國。整個90年代全國各地的同行都到華西來學習,這樣為全國培養了很一大批骨干。”
作為衛生部口腔種植科技中心副主任,劉果生身兼臨床、科研、教學、培訓等多項工作,同時擔任衛生部中央保健辦特許醫師一職,曾參與多位各級領導的種植牙治療。
1996年,領導蒞臨華西牙種植醫院并題詞(右四為劉果生)
如今,中國的口腔種植技術已非常成熟和普及,第一代國產CDIC種植體早已退出臨床,成為口腔博物館的藏品。
劉果生和同事們當年培養的年輕醫生早已成為業內翹楚、行業中堅,也是各大院校和口腔醫療機構的骨干人才,口腔種植也不再是少數人才能享受到的醫療技術。
劉果生在全國口腔種植學術會議上發言
結緣新橋 傳承華西步履不停
2022年是劉果生從醫的第四十年,這其中有三十年是在從事口腔種植工作。他當過知青、水手,經歷過命運的大風大浪,也抓住時代機遇實現了自己的醫學夢想。
作為華西醫科大學口腔種植臨床及科研團隊的核心成員,劉果生見證和參與了口腔種植專業在中國的艱難起步和后期的蓬勃發展,為自己熱愛的工作付出了畢生心血。如今,年近七旬的他仍工作在臨床一線。
2022年11月,劉果生為患者實施種植牙手術
一次偶然的機會,劉果生和新橋口腔結下了緣分,更有緣的是,他的手機尾號和新橋口腔一直對外公示的愛牙熱線的尾號完全一致!“我從2011年開始到了新橋,這里有我當年在華西口腔的帶教老師余自能教授、陳蕊然教授,有我在華西牙種植醫院的老同事,還有很多華西口腔畢業的學生,在這里工作,我感覺心里踏實!”
2022年11月,劉果生查看患者的CT檢查報告
作為四川省口腔醫學會口腔種植專委會副主任委員、新橋口腔成都玉雙院區業務院長、新橋口腔種植專業學術帶頭人,劉果生還承擔著年輕醫生的帶教工作,一如當年在華西口腔時一樣。
因為熱愛這份工作,身體也還好,劉果生目前還在做手術,“患者點名我給他們做種植牙,我會帶上年輕醫生跟臺,讓他們的業務能力快速提高,更好地為患者服務。”
2022年8月,新橋口腔種植手術直播圓滿結束,劉果生與患者合影
行駛在人生的大江大河,難免風浪,劉果生通過自己的勤奮和智慧交出了一張漂亮的答卷。他的人生經歷是時代的縮,也是個人奮斗的榜樣。
“四十年彈指一揮間,做過多少手術記不得了,帶過多少學生也記不得了。”時至今日,劉果生仍在繼續做手術、帶學生,踐行著華西口腔“傳幫帶”的優良傳統。
責任和熱愛,是他前行的動力。
致敬所有為中國口腔事業做出貢獻的華西人!
左上圖:2002年北京國際口腔種植學術會議(右為劉果生)
右上圖:2016年巴黎歐洲骨結合學術會議(左二為劉果生)
左下圖:2017年馬德里歐洲骨結合學術會議(左為劉果生)
右下圖:2021年四川省口腔醫學會口腔種植專委會冬季學術年會(右為劉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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